-裴琰正想要開口,趙太後提前搶了他話道:

“皇帝無需擔憂,哀家是太後,如今皇後情況特殊,現在是替皇帝看住後宮的人。

哀家雖然姓趙,雖然是舒盈的姑母,但也不至於因為前幾日那件事背地裡為難嫻婉儀,畢竟也是自家人做了虧心事。”

趙舒盈麵色一僵,怎麼還提啊......

趙太後道:“嫻婉儀資曆太年輕了,又無功績,也無過硬品行,皇帝卻要給妃位。

將來後宮所有人都效仿,隻要哄著皇帝順心便能居高位,

也不管皇帝名聲更無勸諫之言,這樣下去,這後宮豈不是烏煙瘴氣了?”

江雲嬈抿了抿唇,這個趙太後,不就是明裡暗裡的在說她狐媚惑主嗎?

裴琰抬眸:“嫻婉儀的確毫無資曆,獨自操辦兩件大事,想來難以周全,母後還是另擇她人。”

趙太後輕笑出聲:“那也行,現在後宮的確無人可勝任,隻這舒盈從前操辦過,那就讓她來將功補過吧。”

趙舒盈細長的眼睛飛挑半分,哼,坐等複位。

江雲嬈麵色沉了沉,趙舒盈將這事兒若是給接了過去,過不了多久就會複位了,

到時候又壓一頭,指不定鬨出更多的事兒來。

這太後不愧是上一屆宮鬥冠軍啊,看似出了選擇題,但自己選任何一條路,都不會讓她好過。

裴琰深邃的俊容看了江雲嬈一眼,見她在那裡若有所思的樣子,就知道這人在想什麼。

他沉聲道:“嫻婉儀資曆過淺,正需要鍛鍊,將來做了嫻妃,才能以能服眾。”

江雲嬈瞳孔縮了縮,看著裴琰,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。

裴琰又道:“舒盈就在宮裡好生修心,往後宮裡需她操辦之事也多。”

趙太後啟聲道:

“行,就按皇帝說的辦。

嫻婉儀收拾收拾,近來就搬來哀家宮裡住,有什麼事情也好相商。

不過按照慣例,封妃之前都是需訓話的,就一併都做了吧。”

這話一出,等同於默認江雲嬈已經是嫻妃了,太後都鬆口了。

趙舒盈方纔得意的神情一下變為的隱忍的憤怒:“姑母!我......”

趙太後冷聲責備道:

“你犯錯在前,回孚月台靜思己過。

近來暑氣過重,你也學著關心關心皇帝,做些清熱的甜品送去。”

趙舒盈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,下顎緊繃著,滿是恨意與不甘。

趙玉魁在一邊笑著說:

“皇上許是捨不得嫻婉儀呢,太後孃娘可不會留住嫻婉儀太久,等事情操辦完,還得是將人還給皇上的。”

裴琰將茶盞放在了桌上,語聲依舊平緩:“朕過兩日送嫻婉儀過來,勞煩母後替朕訓自己人了。”

好一個“訓自己人”。

趙太後耳朵不聾,她知道裴琰在宣告自己的底線,江雲嬈是他的人,訓斥歸訓斥,但做過了皇帝就會不開心了。

江雲嬈靜靜坐在一邊,她看見裴琰替自己拒絕了,但拒絕的條件便是給了趙舒盈複位的機會。

估計怕自己難受,寧願她操持七夕,也不願見趙舒盈來日複位找她的麻煩。

裴琰帶著她出了梧桐宮,站在禦輦前:

“不用太擔心,七夕罷了,去內務府問問往年是如何操辦的,你按照從前的規製來即可。”

江雲嬈笑笑:“臣妾不怕,倒是此事給皇上添麻煩了,連累您整日的往後宮跑,還為臣妾籌謀了幾句。”

裴琰一襲紫袍立在竹影簌簌下,眉眼深邃,清冷貴氣的端方君子模樣透著一股深沉與捉摸不透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