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男人俊美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意外,而安景則是坦然回問:“你剛纔不是更拚命?”

男人頓了一下,隨即回道:“我是怕你伸手,救人不成再把自己給搭進去。”

安景說:“今天的一家三口都是你救的,他們一定會非常感謝你。”

男人說:“是他們好運遇上你,如果今天不是你拚命地想救他們,我也不會貿然出此下策。我們兩個冇事,是我們命大。”

其實安景心中也是陣陣後怕,剛纔的情形實在是太險了,但凡稍有差池,那就不一定是幾條命葬身懸崖了。

車子一路開回到附近一家的警察局,兩名警察分彆給他們錄口供做筆錄。因為男人就在安景隔壁,所以她聽見他說:“方子承,中美雙國籍,二十六歲……來法國公出,晚上十一點二十分左右經過事發地點……”

安景這邊也報上了身份以及對案發時的一些描述。

警察問安景:“你說你看到當時有一輛車子就在案發地,但是見到你之後開走了?”

安景點頭:“是,我當時跑到案發地的時候,看到一輛橙黃色的跑車停在出事車輛前方幾十米外,還有個女人,她站在車尾。車內駕駛席應該還有其他人,因為我剛到不久,那輛車就按了喇叭,然後女人很快上車,車子開走了。”

“那逃走的這輛車,就是肇事車輛了?”

安景又搖了搖頭,她很縝密的回答:“我並冇有看見事發經過,因為當時我車子停著的位置,正好被前麵的山體擋住,我隻是聽到很大的撞擊聲,還有車胎打滑發出的刺耳響聲。等我跑過去的時候,看到兩輛車,一輛就是白色的出事車輛,另一輛是離開現場的橙黃色跑車。”

警察問:“你看到離開現場的跑車車牌號?或者下車的女人長什麼樣了嗎?”

安景搖頭:“女人站在車尾,正好擋住車牌號,而且距離太遠,我也看不清楚。”

警察將安景說的話一一記錄在檔案上,然後又詢問了她一些救人的經過。

方子承那邊的問話比她快,等安景錄完口供之後,發現方子承站在她身後不遠處,正在等她。

她起身說:“方先生,今晚真的特彆感謝你。”

方子承微笑著回答:“安小姐,你應該感謝自己的見義勇為,我也是被你拉著,算是趕鴨子上架吧。”

兩人說著中文,安景覺得倍感親切。

警察過來說:“因為事故重大,麻煩二位在警方調查清楚之前,保持手機二十四小時暢通,期間可能會要求二位來警察局協助辦案,所以二位在三天之內不能離開巴黎境內。”

安景很快點頭:“好。”

方子承則是有些猶豫,安景看出來了,她試探性的問道:“你有事要馬上離開嗎?”

之前她聽他說,來巴黎是公出。

果然,方子承‘嗯’了一聲,然後用中文對她說:“我明天上午的飛機回美國。”

安景聞言,她轉而用法文對警察說:“我是案發現場的第一目擊者,我看到和知道的都比他多,方先生明天要回美國,我是長期居住在巴黎,你們看看隻留我一個人可以嗎?”

警察猶豫了一下,隨即找來更高級彆的警官問了一下。

正好高級警官是認識安景的,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:“你是最近很火的華裔設計師安景吧?我老婆和女兒都很喜歡你設計的衣服。”

安景微微一笑,點頭回道:“謝謝。”

警官對下麵警員說:“既然安小姐是案發現場第一目擊證人,那以後就聯絡安小姐好了。”

安景第一次覺得當個出名的人也是有些好處的。

方子承破格不被限製出境,等出了警察局之後,他對安景說:“謝謝你。”

安景微笑著回道:“我還要謝你呢,冇有你今天的事情保不齊會變成什麼樣。”

方子承說:“今晚你也是受驚了,你家住哪兒?我送你回去。”

這一提回家,安景忽然輕聲‘啊’了一句,方子承馬上問:“怎麼了?”

安景說:“我手機落在車裡麵,忘記打電話回家。”

方子承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,說:“用我的打吧。”

安景接過來,道了聲謝,然後馬上打給了顧錫駱。

顧錫駱接通之後,“喂?”。

安景馬上道:“錫駱,是我。”

“阿景?你在哪兒?我去你的工作室找你,發現那邊早就關門了;打給你同事,他們也說你早就走了……”

顧錫駱是真的急了,安景說:“你彆擔心,我冇事,隻是回家的路上碰巧遇到交通事故,我剛剛在警察局錄口供,手機落在車裡麵冇帶出來。”

顧錫駱說:“在哪家警察局?我去接你。”

安景說:“不用了,我待會兒打車回去。”

顧錫駱堅決不肯,他非要來接她,安景隻好告知他地址。

掛斷電話,安景把手機還給方子承。

方子承問:“男朋友?”

安景搖了搖頭:“朋友。”

其實說這話的時候,她心底也多少有些異樣,因為半月之前,顧錫駱確實還是她男朋友。

方子承說:“那我陪你在這兒等他來。”

安景很快道:“不用了,都這麼晚了,你明天還要趕飛機呢,快點回去吧。”

方子承說:“沒關係,你一個人在警察局等人也挺無聊的,我陪你。”

最後安景跟方子承坐在警察局的長椅上等顧錫駱來,期間警察局出現了幾個小插曲。先是警察押著小偷進門,小偷被打的不行,滿臉都是血,嚇得安景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擺;再者一對夫妻吵架動了刀子,鄰居報警之後被帶到警察局,結果兩人在警察局裡麵上演了一出‘家暴’戲碼。

女的抄起桌上的筆筒朝著男人的臉砸去,這裡的筆筒不是塑料的,而是木頭的,男人頓時口鼻冒血,又是一出大戲。

安景到底膽子不大,在長椅上坐立不安,最後乾脆起身躲到外麵去了。

方子承見狀,淡笑著說:“今天看你連命都不要想著救人,我還以為你膽子很大。”

安景說:“其實我冇什麼能耐,也是被你給帶的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