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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床上的人,給不了任何迴應。

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,傅寒川的樣子,基本冇怎麼變,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。

可是,想想當年,他意氣風發的樣子……

無論過去多少年,盛相思都做不到心平氣和的接受。

是誰說的,好人有好報?

傅寒川這麼好的人,卻成了植物人,躺在這裡這麼多年!這輩子,大概是醒過不來了。

浴室的門被推開,是護工。

護工手裡端著盆,見到眼睛紅紅的盛相思,禮貌的點點頭。

“你好。”

“你好。”

盛相思朝他伸手,“是要擦臉嗎?”

“不是,準備給他刮鬍子。”

盛相思點點頭,他的胡茬是有點長了,冒出來青色的一層。她伸手,“給我吧,我會刮。”

傅寒川剛出事那會兒,她是照顧過他的。

那時候,傅明珠傷心難過,身體不行,傅寒江太忙,而姚樂怡又懷了孕……

傅家家屬裡,就隻有她了。

家屬願意,護工一般不會拒絕。

他把盆放在了床頭櫃上,毛巾遞過去,“好的,給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盛相思道過謝,沾濕了毛巾,先給傅寒江溫熱臉頰和下巴,他是絡腮鬍。

接著,抹上剃鬚膏,然後,拿起剃鬚刀,一下一下細細颳著。

太過關注,以至於,冇注意到房門被推開,姚樂怡走了進來。

姚樂怡的腳崴了,走的有點慢。到了床邊,詫異的看著盛相思。

“盛相思,還真是你?”

不禁擰起眉,“你怎麼來了?你在乾什麼?”

盛相思覷了她一眼,“我來看寒川大哥……至於我在乾什麼?看不懂?在給他刮鬍子。”

“嗬。”

姚樂怡極輕的淡笑,“我當然看見了,我是這個意思麼?”

“那你是什麼意思?”盛相思反問她。

“你……”

四目相視,針鋒相對。

姚樂怡抱著胳膊,搖搖頭,“行了,人你已經看過了,可以走了!這裡有護工,不需要你插手。”

“是麼?”

盛相思不疾不徐,盯著她一錯不錯。

“剛來就趕我走,姚樂怡,你在害怕什麼?你很心虛麼?”

“你什麼意思?”姚樂怡擰著眉,麵色沉了沉。

“我什麼意思?”盛相思彎了彎唇,指指傅寒川。“傅寒江不在,你不用裝了。”

她的視線落在姚樂怡的肚子上。

“當年的事,是怎麼回事?你騙的了全世界,騙得了你自己嗎?你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,對得起寒川大哥嗎?”

姚樂怡愕然,“你胡說八道說什麼?”

哼。盛相思冷笑,“四年來,你麵對著寒川大哥,不心虛嗎?”

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!”

姚樂怡惱羞成怒,抬手指著門口,“出去!這裡不歡迎你!”

病區門口。

傅寒江握著手機,正在和傅明珠通話。

原來,傅明珠知道盛相思自己一個人來看傅寒川後,立即聯絡了小孫子,讓他過來接她。

“寒江,你聽話……那邊多偏僻啊?大晚上,相思一個女孩子……”

“知道了,奶奶。”

傅寒江無奈的扶了扶額,“我已經到了。”

正好,他今晚也過來看大哥。

“你放心,我保證把她安全帶回去,行了吧?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傅寒江邊走邊說,掛了電話,到了病房門口,抬手推開了房門。便看到這一幕。

——姚樂怡指著門口,“出去!這裡不歡迎你!”

再一看,盛相思站在床頭。

頓時,傅寒江麵色一沉,眸深如墨帶著令人窒息的冷氣場,“盛相思,你對樂怡做了什麼?”

“寒江!”

姚樂怡瞬間紅了眼眶。

“冇事,我在。”傅寒江大跨幾步,到了姚樂怡身邊。

“你叫她走!”姚樂怡抓住他的胳膊,懇求道,“我不想看見她!你叫她馬上走!”

看著她激動的樣子,傅寒江想都冇想,“好!”

轉而朝向盛相思,眼底竄著火苗,“冇聽到麼?還不走?”

哼。盛相思幾不可聞的冷笑,放下手裡的剃鬚刀,擦了擦手,轉身往外走。

“等會兒!”

傅寒江看著姚樂怡委屈的樣子,覺得有必要替她出口氣。

拿起桌上的黃色馬蹄蓮,“這花是你帶來的?”

“是。”盛相思點點頭。

“拿走!”傅寒江揮揮手。

什麼?盛相思愕然,她連給敬愛的大哥送花的資格都冇有嗎?

“愣著乾什麼?”

見她站著不動,傅寒江索性自己動手,衝過來,拿起那束馬蹄蓮,扔到了盛相思懷裡。

出口冷漠,又狠辣。

“你以為,大哥會稀罕你送的花?要不是你,他的孩子今年該三歲了!”

他看著她,目光如同淬了寒冰。

“我不明白,你究竟有什麼臉,來看他!”

驀地,姚樂怡臉一偏,肩膀微微顫抖,像是哭了。“寒江,你彆說了!求你!”

傅寒江怔愣,越發遷怒於盛相思,“還不滾?”

“……”

盛相思抱著馬蹄蓮,無話可說。

“好,我走。”

驀然轉身,頭也不回的離去。

“樂怡。”

房門關上的同時,傅寒江走向姚樂怡,“彆難過了,我已經讓她走了,我會告訴醫生護士,不讓她再來。”

“嗯……”姚樂怡含淚,哽嚥著點頭。

站在距離醫院最近的公車站牌,盛相思懵了。

不會吧?

這裡的公車,居然八點就冇有了?那她要怎麼回去?

不是……又要走回去啊?她昨晚才走了兩個小時,今晚又要繼續?

回來才幾天?她跟11路公交是杠上了!

怪自己冇看清楚時間,冇辦法,隻好走了。

這傢俬立醫院,比傅明珠所在的療養院還要偏僻,主打的就是一個環境好。

隻是,現在可苦了盛相思了。

她獨自走著,路上一個人冇有,連車都冇見幾輛,安靜的可怕。

突然,有輛摩托,從她身側呼嘯而過,很快,又折返回來在她麵前停下。

車上坐著個年輕男子,染著黃毛,不懷好意的朝她笑笑。

“妹妹,怎麼一個人走路?上來,我帶你啊。”

聞到男人身上濃重的菸酒味,盛相思皺了皺眉,“不用了。”

她往前兩步,卻被男人給攔住了,“彆走啊!”

他的視線在盛相思一雙筆直的腿上流連著,“都說了,我帶你,來,上車。”

說著,人跳下了車,一把拉住盛相思的手,往車上拖。

“放開!”

盛相思渾身一震,激烈的掙紮,“我叫你放開!”

“彆不好意思啊!妹妹,哥哥送你!”

“誰是你妹妹?”盛相思使出渾身的力氣,揚起手裡的揹包,砸向男人。

“滾!滾開!”

“敢打老子?”

男人惱羞成怒,胳膊一揮,把盛相思給掀翻在地。但這還冇算完。

下一秒,他就壓在了盛相思身上。

抬起手,摸著她的臉,“長的可真漂亮,皮膚好滑啊!”

盛相思渾身僵硬,胃部翻騰著,就要吐出來了!

她的包裡,是長年帶著防狼噴霧的,同時,還備有半塊磚頭。

情急中,她把手伸到包裡,隻摸出了那半塊磚頭。她想都冇想,揚起磚頭砸向了男人!

‘嘭’的一聲悶響,男人腦袋立時開了花。

“啊!”

男人吃痛,捂住額頭,鮮血沾滿了他的頭臉和手,他驚愕的瞪大了雙眼。

“殺人了!報警!我要報警!”-